有您才有温暖的家
刘代芳
妈走快四个月了,在这一百多个日日夜夜里,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思念,没有一刻不去回忆!思念经常让我泪流满面,回忆常常使我彻夜无眠!
课堂上,我依旧激情四射地跟学生上课;办公室里,我仍然神采飞扬地跟同事聊天。可他们有谁知道,多少次,因为阅读短文中出现有关《母爱》的故事,我哽咽着没法往下读,躲开学生诧异的目光,快速走到教室后面装作擦拭镜片;多少次,同事描述她周末回家,看到她妈妈又是做饭又是帮她照料年幼孩子,经常累出病也不吱一声,为的是怕影响她的工作,感动得我泪眼婆娑;又有多少次,一看到商场的橱窗里挂着鲜艳的老年服饰,摆着漂亮的老年布鞋,总有想买的冲动……转念一想,妈没了,我没妈了!
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,我是享受母爱最多的一个。从幼儿到小学,从初中到高中,以至于后来结婚有孩,一直都跟父母住在一起。兄妹几个中,我是在前滩村呆得时间最长的一个,直到四十岁时才把户籍迁出前滩。早已习惯了生活在父母的呵护和溺爱中的我,直到现在,连一桌像样的饭菜都做不好,连一床整齐的被褥也缝不好,拿不定主意的事我还是找父母帮忙定夺。
一次得“腮腺炎”,医院的感染科住了一星期。当病好出院后,我给妈拨通电话,本想问问妈,我都四十一了,怎么还得了小孩子易得的“痄腮”呢?是不是小时候就没出过?没想到妈一听,在电话那头边哭边训斥:“你都长这么大了,怎么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,我不在你们身边,能不能好好的,别让我操心……”妈的心疼,妈的焦急,让电话这头的我难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。而现在,多想再听听妈的声音,再跟妈唠唠家常,却永远不能了。
孤独时,时常会回忆起一些温馨甜蜜的画面:我的一个电话,妈说爸一夜不睡,一会一看表,等我到天亮。估摸着我快到家,就和妈一起到路边接我和婷婷。我坐在公交车上,一上了岭桥坡,就把头伸出窗外,寻找童年的足迹,寻觅父母的身影。一下车,一股久违的温馨的感觉朝我涌来,邻里那句:“代芳回来了!”爸接过大包小包,妈拉着婷婷的小手,父母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伴随着邻居铁项叔家那只“汪汪”乱叫的小狗跑前跑后。一进家门,一大锅早已煮好的手擀面,热气腾腾的蒸红薯,还有我最喜欢的柿面馍、咸杏仁、腌韭花……一扫我一夜站立在火车上的疲惫。回家的感觉真好!
奔波在外十多年,学校换了好几所,同事处了无数个。无论走到哪里,老师们都喜欢跟我相处,甚至于每学年分工时,他们都愿意跟我一个办公室,喜欢让我当他们的组长。不是因为我业务水平高,而是因为我的人缘好。用同事的话说,人人都喜欢听我风趣的调侃和爽朗的笑声。能获得这样的“殊荣”,必须得感谢父母,这完全是他们的遗传基因,才使我无论身处顺境还是身陷逆境,无论遇到多少挫折和磨难,仍然积极乐观、活泼开朗!
清楚地记得那是前年暑假,我和妈从果树地回来,走在路边正好遇到月香婶。月香婶看到妈身体恢复得那么好,竟然还去地里干活了,就笑着打趣道:“老大嫂,你这身体说好就好了,你前段时间病重得快把我吓死了,我赶紧把他灵聪婶叫回来,计划给你剪匹马,让你骑着走,没想到你又没事了。”妈一听,不但不生气,反而哈哈大笑:“你这个老家伙,我一辈子都没坐过飞机,你也不说给我剪个飞机,还让我骑马走啊!”妈饶有趣味的回答,逗得我和月香婶笑了半天。
我还清楚地记得妈和邻居小节婶在梢门口的聊天,小节婶说:“真真是老了,我给*义干活,还没干一会腿就疼地蹲都蹲不下。”妈笑着说:“我总觉得我还小来,还没怎么活,咦,今年就七十八岁了!”妈说得对,在我的眼里,她从来就不服老,干起活来一直都像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一样,永远不知累。
妈爱孝顺的儿女、儿媳,爱懂事的孙子、孙女,爱这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中的每一员。妈真的不愿跟我们分开,她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好起来,她还要为我们做饭,还要为我们撑起这个温暖的家。以至于临走的前十多天,她不愿看到我们脚上穿的白凉拖,身上穿的白衬衫,她把我叫到床前说:“家里有老人,穿白的多难看,快让婷婷脱了。”
妈是幸运的,因为上帝爱她,让她与病魔抗争的两年半里,身体始终没有丝毫的疼痛。妈是幸福的,因为我们爱她,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,有全家老少十几口人的分秒守护和陪伴!
家是永远的根!不管我们走到哪里,家都是我们*牵梦萦的地方!生我养我的老父母啊,有您才有温暖的家!(.11.13,于长垣)
刘代芳